一死,账上的钱没多久就被四房以各种名目卷走了。

现在四房早已带着钱搬去京师过潇洒日子,只留给他娘一个空壳侯府以及他爹与三房那些糟心事。

明知道自己该专心读书、不该想这些烂事,可是每到午夜梦回他还是……恨啊!恨自己年纪太小,什么都做不了。

纪兆丰决定这就回去埋头苦读。

纪云彤也是看中了纪兆丰是个重感情的,才有意拉拔他一把。她立在原地看纪兆丰走远,忽地看见了拱门处露出的半丛修竹。

她垂下眼,没再多想。

与此同时,牛首村也在张灯。

这可是一年才那么一次的上元节,城里有城里的热闹,村里也有村里的热闹。

富有富乐,穷有穷乐。

村民们知道柳文安家中孤贫,过几年又是要去应试的,便都托他帮忙做灯,家中宽裕的给钱,家中不宽裕的给几颗蛋,总归是能让柳文安温饱无虞、备考无忧的。

柳文安感念众人的照顾,灯做得很用心,教学也很用心,读书更是一天都没松懈过,看起来一切都好。

至于他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想的是什么,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。

事实上早在收到那封信之前,他就知道纪云彤是谁了。那次在书坊中相遇,他便听了纪云彤与顾元奉的交谈。

他们在金陵城中很有名,不须他刻意去打听,那些讨论就自发地钻进他耳朵里。可明知道她与旁人有婚约,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……听说那个人让她伤心了,也许他们会解除婚约。

直至收到那封带着泪痕的信,他才从那恍惚如梦的幻想中清醒过来。

他自私的妄想会给她带来麻烦。

甚至已经给她带来麻烦。

柳文安彷徨自责,辗转难眠。

还是在再次看到她给他挑的几本书后,他才从那种难言的痛苦中渐渐挣脱出来。

他得……考个功名。

这样以后那个人要是对她不好,他才有资格去争取。

若是他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,他凭什么和那个人争?

也许当个微末小官在许多人眼里依然一文不值,但他没有好的出身,只有科考一条出路——所以,他得考个功名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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